采访了全球30个国家1000多位创意产业界行业领袖的法国社会观察家、记者弗雷德里克·马特尔教授在论著中说,全球文化的主、配角正在经历一个重新洗牌的过程,中国已被视为继美国、欧洲、日本之后的重要内容出口国,但与韩国、印度等新兴文化势力相比还缺乏更鲜明的原创模式。
洛杉矶一家著名制片公司副董事长的书桌上放着3个座钟,指针分别调在“日本时间”、“中国时间”和“印度时间”。这让前去采访的弗雷德里克·马特尔感到惊讶。在他撰写的《主流——谁将打赢全球文化战争》这本书中,将上述三个地方称为“好莱坞的新边疆”。
好莱坞精确地知道“边疆”时间。例如,任何一位发行商都会告诉你:要在中国取得票房成功,电影最好在情人节、国庆节、劳动节或夏季上映;而在印度,理想的上映时间应该安排在秋季盛大的“排灯节”前后;在阿拉伯国家,夏季是放映主流电影的绝佳档期,唯一要注意的是“避开斋月”……然而,全球文化版图的地缘政治正在发生剧烈的变动,“边疆”正在向“中心”靠拢, “中心”一些 则在退后。
新宝莱坞印度人“逆袭”美国的利刃
印度有22种官方语言和几百种方言,为了稳固市场,华纳公司给《蝙蝠侠:黑暗骑士》配备了14种语言,索尼公司给电影《皇家赌场》配备了20种语言,还加上了印地语歌曲。但这些都无法阻挡印度向文化版图中心发起的“远征”。
不久以前,印度经济巨头信实集团突然进驻好莱坞,在梦工厂进行巨额投资。这充分显示“了印度人征服世界新的野心,尽管宝莱坞传统的‘歌舞’电影在海外市场的传播并不顺利。”马特尔说。他感到有必要注意的是“新宝莱坞”的崛起。一名35岁的制片人对马特尔说的话给他留下深刻印象:在印度,年轻人正在发生变化,他们上网、玩手机、看全球音乐电视台的节目,影视产品将与他们一起改变。新宝莱坞”“ 的特点是更加具有实验性、更加摇滚,而对大众更加“城市化”,故事更加现代化,并将受众瞄准了移居海外的印度人。
很难说“新宝莱坞”是在痴人说梦,事实上,印度移民和求学于西方的人越来越多,“让他们在美国的电影院里找到想象、希望和与祖国的联系”也许真会成为印度电影全球化的一条捷径。即便“漂洋过海”暂时不适,处于蛰伏状态的文化潜流也会与主流文化交织并爆发出惊人的能量,雷鬼”“ 音乐在美国的成功就是一例。
从2005年开始,“雷鬼”音乐忽然成为了洛杉矶、纽约、休斯敦等美国几大城市主要电台的主导音乐,追溯其起源,是牙买加人将这种西班牙说唱乐从美国的海外领地波多黎各传入美国本土,而后在几百万拉美人之间流行开来,并逐渐与英语混杂成了半西班牙语、半英语的“spanglish”歌词。而其流行的深层社会原因,马特尔援引一位“雷鬼”歌手的话说:“它将生活在美国的第二代、第三代西语裔人与他们的起源、与他们父辈的起源首次联系在一起,团结了拉美大众。”这种音乐越是流行,西语裔的后代就越是能够毫无包袱地追捧,因为他们无需在家族和美国流行文化之间,在传统和“酷”之间作选择。“雷鬼”类文化产品是全球移民潮的回声,它的产生或许偶然,但并非不可复制。